心脏契约
*今年二三月份的产物
*嘛没有写完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
*算是喜欢的第一对cp吧
*机械师先生和魔女小姐的故事
C1
清晨的森林格外静谧，太阳露出一点金光，又被森林中弥漫的淡淡雾霭吞没。松鼠还在树洞中睡着。偶有露水在重力作用下脱离叶尖，倏的一声扑向大地。
赫菲擦了擦鼻尖冒出的汗珠，拨开杂乱的草丛继续前进，他的皮靴粘上了不少泥土，但他丝毫不在意。他只想尽快找到代替材料好让那个半成品行动起来。
又一根树枝横在前方，令人不舒服的灰色和表面粗糙的树节就像是在嘲笑着他此时的行为。
赫菲暗骂一声见鬼，试图掰断树枝——但这完全是徒劳。几分钟后赫菲收获了满手掌脱落的树皮。
“真背。”他像是泄气那样自言自语着，转过身打算离开森林。
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一点，雾气也散了不少。绿叶依然湿润，闪着微光。赫菲深深呼吸着，空气带着好闻的草木气味充斥了全身，有些烦躁的心情也略微平静了下来。
回去的路上异常平静，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。赫菲按住腰间的小刀，缓缓转身。
紫发黑裙的女孩子正巧跳下树枝，轻盈地落在地面。 她兀地抬起眼，直直看进赫菲眼眸的深处。
就像她是此时森林中最清晰的存在，一切景色声音都被过滤，只悠悠泅开一片水色的光景。
然后她笑了。 那个笑容那么生动，连身上的阳光都不能与之比较。
“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类，可以给我你的心脏吗？”
人类？心脏？
赫菲愣愣的盯着那人看，女孩见他不回答又补充了一句：“作为回报我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。”
“哦？”赫菲伸手摸摸额头，“肯定是起太早出现幻觉了。”干脆利落转过身，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迅速调整了表情。
身后传来恍然大悟的声音：“我忘记自我介绍了。我叫东方爱，是个魔女。”她转到赫菲面前伸出手，“喏，见面礼。”躺在她手心上的是串还沾着露水的红浆果。赫菲接过，才发现她另一只手上抓着一把略显奇怪的扫帚。
摘下一颗浆果的赫菲已经恢复了一个机械师应有的冷静。一个镇上没有的魔女比未找到的材料有趣的多不是吗？他居住的小镇虽然有些稀奇古怪的人，但生活在那勉强算得上舒适。
东方爱笑眯眯看着他，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：“可以给我你的心脏吗？”
“不。”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，“理由呢？”
“你接受了我的浆果。如果接受魔女的东西就代表打印魔女一个要求。”
“……现在还你。”赫菲哽了一下，刚刚咽下的浆果像一颗燃烧的碳火，正沿着食道一路向胃前进，它滑过的地方都生出了火苗。
女孩子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脸微微泛红，“好啦好啦我骗你的。但我真的需要一颗心脏来通过我的考验。”她深紫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折射下像一片泛着浅紫的潮水。
“花羽前辈说了解人心是每个魔女必须学会的，所以我需要你的心脏。可以给我你……”
“诶——可是我没有愿望。”赫菲拖长了声音，尾音里满是不在意的慵懒，“我只缺一个助手，会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修理东西的那种。”
风吹过的时候树叶哗啦啦的响，同时撒下了细碎的阳光，机械师赤红的眼眸好看的就像有着万千星辰，神秘而深邃。
东方爱的脸上写满了纠结，垂在身边的手抓住了裙摆，在那里留下一排褶皱。
赫菲把玩着指尖的浆果，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的那红色更艳丽了几分。他缓缓勾起嘴角，低头看进魔女的眼眸，“接受吗？”
“接受。”东方爱上前一步，向青年伸出手，深色的裙边被镀上了金色。
他握住她的手，女孩子的手柔软微凉，很容易让他联想起东方入手温润的玉器。左眼下方突然腾起一阵微微的烧灼感，消失和出现时一样迅速。他伸手抚上那里。
“契约生效的标志而已。”东方爱笑起来，露出两颗小虎牙。他注意到她相同位置也出现了一个爱心的形状。
赫菲带她走过小镇长长的街道，鞋跟敲击地面有着清脆的声音。街道的末尾有一幢红顶白墙的三层小楼，门前还有一个奶牛斑纹的信箱，浅黄色的天竺葵在风中摇曳。
“好漂亮……”东方爱的眼睛在看见花的瞬间亮起来。她小跑过去轻轻触摸娇嫩的花瓣，露出好看的微笑。 赫菲看见她黑色的裙边一起一落，轻盈地像是随时都能飞起来。柔软的花瓣像是为谁敞开的心。
“进去吧。”他打开门，东方爱站起身跟着穿过门厅。巨大的落地钟站在角落，沙发上抱枕的流苏安静地垂下来。对于一个人来说略显空旷的空间。
青年停在了一扇门前，“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。”
“噢噢。”东方爱从他身后踮起脚去看即将被打开的房间。
正对房门的是一扇落地窗，此时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射进来，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安静地沉浮。巨大的工作台上是无数胡乱摊开的图纸和零件，黑白相间的杯子里还有喝了一半咖啡。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和地上满是堆起来的书籍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。
“哇这里真是……”东方爱被房间的混乱状态震惊了一下，小心地斟酌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语：“壮观，我想我大概是看见了宇宙。”
“哦？”青年靠在门边懒懒地挑起了眉，嘴角也斜斜的上扬起来，“你的工作来了，小东。”
东方爱看起来像是被闪电击中了，整个人僵硬起来，“现在？”
“现在。”
“恶魔！”咬牙切齿。
“多谢夸奖。”他转身离开，向后挥了挥手表示要去补眠。
“你就不怕我把你家搬空了？”回答她的是一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”女孩子抬头崩溃地喊出来，“花羽前辈这家伙不是人类而是个讨厌鬼！”
窗外树枝上一直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，透过树叶的光掉在他脸上映衬的那双红瞳如绝世的宝石，稍微偏转就有着能照亮任何黑暗的流光溢彩。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，手一撑利索地带着风声跳下，牛角的护额闪过漂亮的金色。
东方爱被突如其来的光闪了眼，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摊开的图册，连带着整个人摔进书堆。她挣扎着爬起来，丢出一支缠在发间的羽毛笔。
窗外树叶哗哗响着，玻璃上映出她此刻有些狼狈的样子。 女孩子爬起身拍拍裙子，对着玻璃做了个鬼脸。
风吹过，那个远去的身影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见。
*这边是本来打算写的因为懒就没写下去……随意看看就好（ntm
赫菲从梦中惊醒，夜很深，有月光从细细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。熟悉的齿轮咔嚓声还在继续，他侧耳听着，但又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。愣愣地盯着前方，赫菲突然一掀被子跳下床。
他径直冲上最顶层的阁楼，门半掩着没有关。赫菲把手放在门把上，然后轻轻推开了它。
阁楼顶不久前被他换成了玻璃的天窗，此时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，全部落在那个背对他的女孩子身上。
东方爱转过身，红瞳的青年站在门前，眼里是一片复杂的阴翳。
心脏像被一只手用力地攥紧了。
女孩子转过身的瞬间他看见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，一颗一颗似乎掉下地就成凝成珍珠。魔女的眼泪也是有毒的，赫菲这么想着，不然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？
“我找不到我的扫帚了，”她说，“我找不到它了。” 东方爱知道魔女一旦哭泣就会短暂的失去魔力，但此时她却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。
“你知道在哪吗？”她看着青年走近，年轻的脸庞被悲伤笼罩，没有了往日的狡黠和快乐。
赫菲并没有回答，但他很想说些什么。
他想伸手擦去她的泪水，他想告诉她你哭起来很丑所以别哭了，他想告诉她我想你只注视我一个人，他想告诉她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。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深深的叹息，所以赫菲只能再上前一步，轻轻抱住了东方爱。
在额头触及青年肩膀的一瞬女孩子终于放声大哭起来，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。那些她不明白的情感像是一次性从心底爆发，海水一般漫过了整个人。她想大口呼吸，好像这样就能让心里的难过全部呼出去，然后可以重新变成那个对赫菲微笑的东方爱。
她也伸手拥住赫菲，那些悲伤如同血液在身体里叫嚣着寻找出口。女孩子哭泣着，任凭泪水不断涌出然后掉落。
“真傻……”女孩子细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，他不知道他在说谁，所以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女孩子。